于西敬一个不安分的灵魂怀念作家邹志安

发布时间:2021-3-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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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不安分的灵魂

——怀念作家邹志安老师

图文

于西敬

说起陕西文坛的三挂车:路遥、陈忠实、贾平凹,大家可能都再熟悉不过了,但要说到邹志安,可能一些读者就比较陌生了。在行文之前,我首先把邹志安老师向大家做个简单的介绍。

邹志安,陕西礼泉人。中国作家协会陕西分会专业创作员、理事。著有长篇小说《爱情心理探索》,中篇小说集《心旌,为什么飘摇》,短篇小说集《乡情》、《哦,小公马》,等多万字的作品。凭借《哦,·小公马》和《支书下台唱大戏》连获第7、8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,一举跃上全国文坛。也算是咱陕西省一个响当当的中青年作家!

认识邹老师,缘于恩师路遥的举荐。年路遥老师因《平凡的世界》出版在即,整天在北京联系出版事宜,就把我稿子托咐给了邹志安老师。

夏末的一个早上,我背着稿子,敲开了位于作协二楼最右边的一间房门,邹志安老师正在扫地,我做了自我介绍,邹老师笑着说:“我就知道你这两天要来,路遥已告诉我了。”他拉了一把木椅子让我坐下,转身提水壶给我倒水,不料壶里却没水了,他歉意的向我一笑:”你先坐会儿,我给咱打水去。”我急忙去抢水壶:“还是我去,我知道水房。”

水打回来,邹老师一边倒水泡茶,一边和我聊天。我们的交流并没有从写作开始,他首先问了我的姓名、地址、家庭,然后又问我的写作历程,我如实的回答。他听完后微微一笑:“咱农村人就这么实在,我也很喜欢你的实在。写作和做人一样,实在人才能写出实在的作品。不巧我今天有事,医院看望个病人,你先把稿子放这,我有空了好好看,你放心。”

见他有事,我就准备告辞,他让我和他一块儿走。我们下了楼,他从车棚里推一辆红旗牌的破旧的自行车,我们边走边聊地出了作协大门。临分别时,他在蓝色的旧中山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钱,递给我,说:“不多,拿上坐车。”我再三推脱,他执意要给,见他态度诚恳,我只好收下了。

清瘦的脸,高高的颧骨,粗糙的双手,洗得发白的蓝中山装,骑辆破旧的自行车,抽着两毛六的"大雁塔”。这哪像个大作家,充其量像个农村工分教师,这是邹志安老师给我留下你第一个印象。

且不说我那些稿子的辗转,单说我和邹志安老师后来的交集,可以用“亲如兄弟”来形容也不为过。

八十年代中期,我一直在西安打工,只要有时间,我都会骑上自行车去建国路的作协大院,和邹志安老师谈写作。因为都是农村人,聊的话题自然很广泛,从扶犁撒种能聊到割麦扬场;再从土地承包聊到多种经营。除了写作属于“高大上”外,其它的几乎都是农家行话,总有聊不完的农家行话。聊起来每每就忘了单位的吃饭时间,于是我俩就一起下馆子,当然每次都是他掏钱。

我后来才知道,邹老师的家仍然在农村,他的工资也就九十多元,当然也有一些稿费收入,一篇短篇小说可以领到五六十元。我去了,他就不去食堂吃饭了,总是把我领出去吃顿饺子,泡馍什么的,给我改善生活,我根本不知道我们的一顿饭钱就是他们家几乎十天的生活费。

后来听京夫老师说,他每月的工资,都要回家交给老婆,给年迈的父亲买药,给幼小的两个儿女买学习用品。买肥料,农具,浇地,籽种。甚至谁家有红白喜丧事,送上五元或十元的重礼。

当然,还要留够自己在单位的伙食费,出门的车钱。作协永远是一个穷酸的单位,指望报销车费,那得等上猴年马月。

他烟瘾很大,一天几乎得两包烟。那时候最流行的是宝鸡卷烟厂出产的《大雁塔》香烟,一包二毛六分钱,他一直牌子不倒。

他最爱吃苞谷糁就酸菜,每次回家时都要带来一罐子酸菜和半袋子苞谷糁。在门口楼道里生着蜂窝煤炉子,边写作边熬苞谷糁,有时写到高潮处就把炉子上的苞谷糁熬糊了,但他仍舍不得倒,就着酸菜照样吃。

他不像路遥那样奢侈,抽高档烟,喝进口咖啡,他从来都省吃俭用,该花的钱毫不吝啬,不该花的一分钱都心疼。用他的话说,这叫"克已复礼“。但到头来和路遥一样,去世时候,家中仍为负积蓄。

上世纪80年代,买东西仍需要购物票。作协大院里就他没有电视机,大家鼓励他也买一台。作为一个作家,他也实在应该有一台电视机。当时,西安有好几个电视机厂生产电视机。邹老师看到许多人都能弄到电视机票,便写信给各个电视机厂的老总,诉说他想买电视机的愿望,以及想得到一张电视机票的急切心理。态度十分真诚和谦卑。

 但是,没有一个人理他,没有谁肯回他一封信。邹志安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,他愤然地说:“以后,这些有钱有势的人,跪到面前求我,我也不会为他们写一个字!”

 那声音渗透着一个关中汉子的死硬和杠直,冷峻得人心疼!

但是,清贫绝不可能影响的才华。尽管没有电视机,他的佳作仍然一部一部的发表出版。

和邹老师交往不久,我就去了青海,一直靠书信来往。当我的《南原北岭》在《长江》杂志连载后(当然也有他很大一部分功劳),他写信表示祝贺,鼓励我再接再励。信中也常谈到他的写作计划,言语中无不体现出一个关中汉子的雄才大略和一分不安分的雄心!

路遥老师有病的消息,是邹老师第一个时间告诉我的。第一次只告诉我路遥有病了,医院,你有空回来看看,我当时想谁没有个小灾小病,住几天就好了,完全没当回事。第二次告诉我,他是肝腹水,非常严重,你不回来恐怕就来不及了,我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,恨不得立即回家,可手头的一个项目是我谈定的,马上就要签合同了,我如果走了,合同可能就要泡汤,给单位造成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。当我正式签合同的当天,又收到了邹老师的加急电报:”路遥已逝,速归”。

回到三兆殡仪馆,在吊唁仪式和追悼会上,陕西文化界的人士一个都不少,就是找不见邹老师的影子。我向京夫老师打听,京老师告诉我邹志安也是肺癌晚期,医院治疗,这消息如同五雷灌顶,几乎让我瘫倒在地。

我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整整守了一个下午,也没得到护士的同意,只是从门缝里和邹老师打了个招呼,我们都举起拳头,以示“坚持”!

第二天早上,医院,等了三个多小时后,总算等到了探望时间。邹老师的面容象表纸一样黄,人已消瘦的只剩下一幅骨头架子,高耸的颧骨更尖了,微弱的声音几乎压到嗓子里。我们聊了十分钟,除了互相鼓励外再没聊什么可聊的,我已找不到最合适的语言安慰他了。

年元月十六日,四十六岁的邹志安老师高开了我们,二十二年的写作生涯从此终结,陕西文坛又失去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!

“陕西文学界失去了一位风华正茂的大将”,著名文学评论家李星这样评价邹志安的突然离去。

李星深沉地说,“假如志安还活着,年的陕军东征将会有另一部更为沉实的佳作,假如志安还活着,省作协大院内将会有另一个颇为巨大的存在”。邹志安谢世后,其生前创作的多部长篇小说相继出版,一时间读者潮涌、蔚为大观,有的文章还被选入了香港的教科书,真实地印证了这位作家在文学上的实力和魅力。

省作协党组书记雷涛表示,邹志安病逝前,因其对文坛的巨大贡献,组织上已提名为省作协副主席,他的病逝是我省文坛一大损失。

一生清贫的邹志安英年病逝后,曾触发了巨大的社会同情,上海《文学报》发起全国范围内的募捐活动,响应者数千人,为建国以来文坛所罕见。民间组织发起的募捐活动,筹集资金替作家偿还在世时的债务。当时估计有八千多元外账。

邹志安的病逝,曾使省作协主席陈忠实痛心疾首地发出“文学这个魔鬼啊!”的喟叹,如陈忠实所言,邹志安是“嚼着酸菜、喝着包谷糁子”而“留下了余万字的文学作品”,在他32到46岁黄金般的年龄之间,他巨大的艺术创作热情和能量进行了超常规的燃烧,并使他的生命得到了升华。

邹志安,既是农民的儿子,他便把表现中国农民喜怒哀乐、理想追求和中国农村的变革生活作为自己的创作的主题。他便摒弃了我们这个年代的文学小圈里的一些人,那种故作高雅、闲适及其浮艳媚俗的贵人气,公开地宣告"为土命造影是我矢志不渝的创作目标",甘愿为占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亿万农民摇旗呐喊,助威鼓动。他以他的全部创作记录下了在党的领导下,二十多年来中国农民在社会主义的变革中的发展历程和精神历程。

鲜明的时代特色,具有内在的生活激情,构成了邹志安小说创作主要旋律。粉碎"四人帮"不久,他就写出了《工作队长张解放》、《土地》等优秀作品,讴歌了党和人民的胜利;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,他更加振作精神。他密切地   

邹志安的英年早逝,也促使省作协对驻会作家进行了一次全面体检,以陈忠实、贾平凹、京夫、高建群、程海5人为代表,陕西作家群集中重炮推出力作,展开了一场悲壮的行进,时称“陕军东征”,惊动国内文坛,东征军终于打出了潼关,立足于中国文学之林!

邹志安老师走了,他留给我们的除了多万字的作品,和一份近万元的欠账单外,还有什么呢?他的低调几乎让人不可思议,甚至连一张清悉的照片也没照过。这就是一位专业作家的遗产。

一位不安分的作家,一个不安分的灵魂。邹老师,一路走好!

作者简介

于西敬西安市蓝田县人。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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